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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28
从6月1日起，在小贩中心用餐后不归还餐具和托盘，执法人员将记下违例者的个人资料。初犯者不再只是接到口头提醒，而会收到书面警告；重犯者则将接到罚单或被控上法庭。
近来，一些小贩中心因为碗盘收集处脏乱而登上新闻版面和社交媒体，上述条例收紧后，是否就能解决问题？究竟谁该为小贩中心的清洁负责？清洁工人又面对什么挑战？
食客用餐后须归还餐具和托盘的条例自2021年9月实施以来，时不时会传出一些小贩中心桌面脏乱、托盘归还处出现碗碟堆积的画面。
这些小贩中心都是客流量相对较高的，一般是因为食客太多，又遇到清洁工不够人手，一时间无法迅速清理托盘归还处的餐具和垃圾，甚至招来群鸟争食的乱象。
国家环境局回复《联合早报》询问时说，在接到客流量较高的小贩中心食客的反馈后，环境局连同清洁承包商与小贩中心商联会对中心的基础设施进行调整，例如调整托盘归还架的位置，把使用率较低的归还架转移到比较多人使用的地方，让归还架更集中，方便清洁工更有效地清理托盘和餐具。
此外，当局也改进了工作流程和人手部署，例如在用餐尖峰时段派遣更多清洁工，专注于清理托盘归还架，让食客享有更干净的用餐环境。
并非所有小贩中心清洁工作由环境局直接负责
全岛目前共有118座小贩中心和巴刹，虽然摊位租约是由环境局及它委任的经营者负责管理，但清洁工作并不是全部都由环境局直接负责。
大部分的小贩中心，即当中的80座是由建屋发展局拥有，由个别小贩中心的商联会负责聘用清洁公司来清理桌面；相关的市镇理事会则负责公共区域如厕所、走廊和用餐区的清洁工作。
其余小贩中心的清洁合同，则是结合桌面和公共区域的清洁服务，由环境局或它指定的经营者负责外包给承包商。
环境局指出，即便实行托盘归还计划，清洁工还是得负责擦拭和消毒桌面，以及清理托盘归还架的餐具和碗碟；所有小贩中心的清洁工作流程都已作出调整，一组清洁工负责擦拭和消毒桌面，另一组人则专注于分类和清理归还处的餐具、碗碟和托盘。根据2021年7月推出的环境卫生机制（Environmental Sanitation Regime），场所经理也须确保小贩中心每天结束营业后，所有桌子都有清洗和消毒。
环境局说：“我们也和个别小贩商联会合作，与清洁公司探讨如何改进桌面和托盘归还处的清理工作。环境局也会和商联会分享管理桌面清理合同的最佳实践方式。”
管理者和范围不同 清洁费不一
值得注意的是，由环境局或商联会管理的小贩中心，由于清洁合同涵盖范围不同，清洁费也有所不同。一般来说，环境局的清洁费会比较高。
本地最大的小贩中心及巴刹牛车水大厦的桌面清洁工作，从去年6月起由清洁公司Zenith Facilities Service承包。这个小贩中心共有逾700个摊位，其中226个为熟食摊。
牛车水大厦商联会主席林玉铭受访时说，小贩中心共聘用约20名清洁工，在农历新年等佳节期间，承包商会增派四五个人手来应对人潮增加。
在这类由商联会负责清洁合同的小贩中心，摊贩所支付的清洁费一般根据所售卖的餐食而定。例如，售卖外带小吃或饮料摊贩的清洁费较低，煮炒摊则较高。牛车水大厦的清洁费介于200多元至400多元，另一个也是由商联会管理的竹脚小贩中心的清洁费则介于100多元至400多元。
由环境局管理的小贩中心，个别摊贩所支付的清洁费则是统一的。例如，根据5月份的小贩中心投标公告，厦门街小贩中心的桌面清理费为434元、忠忠熟食中心约389元、麦士威熟食中心的是577元。
林玉铭认为，要保持清洁费用低的同时也维持一定的服务品质，具有难度。“每个小贩当然都会希望清洁费低一点，不过服务要好的话，费用肯定会更高。同时，一些客流量较高的小贩中心费用也会贵一些，当中牵涉到很多细节。”
环境局若接管所有小贩中心的清洁合同有利弊
全国商联总会会长杨向明指出，个别小贩中心商联会并不是专业的行政人员，没那么擅长管理合同，在执行上可能稍显逊色。商联总会也曾和环境局讨论是否能由当局接管所有小贩中心的清洁合同，但环境局目前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杨向明认为，由环境局负责所有小贩中心的清洁工作有多项益处，如减少商联会在管理清洁合同方面的压力、提高小贩中心的整洁度等。不过，这也可能导致摊贩得支付较高的清洁费。
“如果清洁费较高，但小贩中心的卫生条件有所提升、环境更舒适的话，相信有助吸引更多人到小贩中心用餐，进而带动摊贩的生意。”
清洁服务供应商若在小贩中心落实自动化解决方案，环境局也会共同资助高达80%的部署成本。一些解决方案包括桌面清理，以及把托盘归还处的碗碟和餐具运到中央清洗碗碟处的自动系统。（档案照片）
18座小贩中心采用自动化托盘归还系统
本地目前有18座小贩中心采用自动化的托盘归还系统和中央碗碟清洗设施，以进一步提升环境的整洁与卫生，减少所需人力。
环境局说，自动化的托盘归还系统有助提升托盘和餐具的清理程序，让清洁工能更专注于擦拭桌面的工作。
现有小贩中心摊贩若采纳中央清洗碗碟服务，可享有四年的补贴，只须支付30%至70%的清洁费。自2019年1月，环境局也和新小贩中心的摊贩共同资助这项服务，第一年资助50%，第二年30%。
清洁服务供应商若在小贩中心落实自动化解决方案，环境局也会共同资助高达80%的部署成本。一些解决方案包括桌面清理，以及把托盘归还处的碗碟和餐具运到中央清洗碗碟处的自动系统。
环境局说：“这有助减轻清洁工的工作量，尤其是在尖峰时段。”
全国商联总会副会长（小贩部主席）刘福记受访时也说，他们积极鼓励小贩中心采纳自动化程序来提升清洁工作的效率。同时，商联总会也有意展开试行计划，当有更多小贩中心使用中央清洗碗碟的设备后，位于同一区的数个小贩中心或能把清洁工作交给同一家承包商，从而降低摊贩所须支付的清洁费。
清洁工郑美丽使用保丽龙盘子自制告示牌夹在衣服上，用越南语和华文等语言提醒食客归还碗盘。（尹云芳摄）
不归还餐具较多是长者与游客 但情有可原
住在中峇鲁一带的梁文碧（73岁，退休者）经常到牛车水大厦的熟食中心和朋友用餐，有时腿脚的疼痛，导致她无法在餐后归还托盘餐具。
梁文碧说：“我还是会尽量归还，但有时座位离托盘归还处太远了，我就没有拿去还。如果是吃煮炒的话，碗碟很多，要收拾也有点麻烦，对老人家不是那么方便。”
自强制归还托盘和餐具的条例2021年9月在小贩中心实行后，平均归还率从同年8月的65％，增加到目前的90％左右。
据牛车水大厦商联会副主席陈铭涵的观察，没有归还碗碟的食客主要是年长者、行动不便的公众，以及不了解规定的旅客。
“对于年长者或行动不便的民众，我们还是要照顾和体谅他们。他们通常会向其他食客、摊贩或清洁工寻求援助，帮他们归还托盘。”
环境局曾多次表明，不会对无法自行归还餐具和清理桌面的体弱年长者、残障者和孩童执法。这些群体一般上也无法自行点餐并把餐点拿到桌上，与他们用餐的人应该协助他们清理垃圾和归还托盘和餐具。
雅柏中心游客占两成 本地规定难免不习惯
雅柏巴刹与熟食中心有约两成的食客是来自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等地的游客。雅柏中心小贩委员会成员陈金发说，由于其他国家一般没有这种归还托盘的规定，所以外国游客难免会不知道或不习惯归还托盘。
清洁工郑美丽（68岁）就因此使用保丽龙盘子自制告示牌夹在衣服上，用越南语和华文等语言提醒食客归还碗盘。
她建议当局放置布条或展示相关信息的电视屏幕，提高人们的意识，并强调可能会罚款。
碰上午餐人潮，雅柏熟食中心的归还架不到五分钟就放满，一些食客得将用过的碗盘挤进归还架。（梁麒麟摄）
雅柏中心高峰时段增派清洁工
雅柏巴刹与熟食中心邻近四马路观音堂佛祖庙，每到农历初一、十五和观音诞，人潮都会大大增加。两个多月前的观音诞因清洁工作不到位，小贩委员会已更换承包商，并在客流量高峰时期增派清洁工。
雅柏中心小贩委员会成员陈金发（70岁）说，原本的承包商已经做了七八年，但去年因为员工不足，开始频繁出现清洁不到位的问题。“我们曾多次向清洁公司反馈，但都没有用，他们说要请更多人，也没有做到。”
用过纸巾垃圾满地桌面来不及清理 网上引关注
今年农历二月十九（3月10日）的观音诞，熟食中心的客流量猛增约六成，但托盘归还处和桌面没有及时清理，让很多食客无处归还托盘碗碟，地上也尽是用过的纸巾和塑料包装等垃圾，情况在网上和媒体引起关注。
代理部分主席职务的陈金发说，小贩委员会随后决定更换清洁承包商，除了平日的清洁人手增加到12人左右，周末和节假日等人流量多的时候，会有多达14名清洁工。
陈金发也对受影响的食客致歉。“当时是我们处理得不够好，对顾客很抱歉，希望我们的清洁情况改善后，食客会再回来。”
据了解，环境局为承包商提供了高峰期日程表，让他们提前为节日分配人手。
清洁主管架上留手机号码 日接10通食客来电
为了能更快处理反馈，被称作“苏东先生”（Mr Sotong）的清洁主管（48岁）也从4月开始将手机号码放在归还架上，他每天会接获约10通来自食客的电话。“有时候是投诉桌面肮脏、很久都没有人来清理，但也有人是因为遗失钱包或手机而打来的。”
这名在雅柏熟食中心工作了约10年的主管说，很多清洁工年纪大，所以行动可能没有那么快，有些人也只做一个月就离开，而训练新人须要时间，这都会拖慢清洁进度。
陈金发也提到，客流量有时候难以预测，比如有一次下大雨时涌入很多公众，清洁速度就可能跟不上。
清洁工一般会在食客将碗碟放到托盘归还处后，就尽快清理架子，避免堆积，确保其他用餐的民众有空间归还餐具。（张思庆摄）
牛车水大厦商联会：归还碗碟规定落实后 所需人手未减少
人手短缺，再加上客流量突然增加等因素，导致清洁工来不及清理碗碟，牛车水大厦的小贩中心偶尔会出现暂时的脏乱问题。为改善这一情况，小贩中心的清洁承包商会在佳节期间增派人手。
牛车水大厦商联会主席林玉铭说，相较于邻里的小贩中心，牛车水大厦的客流量较为不稳定。
“小贩中心的人潮有时会突然间增加，其中包括不少旅客。若刚好碰到清洁工的用餐时间，人手就会少一些，可能会来不及清理。这都是突发或我们无法预料到的情况。”
在冠病疫情期间，一些清洁工也因确诊无法上班，导致人手短缺。
新规实施后 工作效率有所提升
林玉铭也说，归还碗碟的规定落实后，清洁工的工作效率有所提升，但所需人手其实并未减少。
“清理桌面的人力减少了，但清洁工还是要整理托盘归还处，把碗碟和餐具分类好再拿到个别的摊位，将厨余倒掉等，工作其实没有想象中容易。”
牛车水大厦小贩中心共有约20个托盘归还架，平均每名清洁工负责一个。为方便食客归还碗碟，座位及人流较多的地点会放置较多归还架。
为及时清理桌面和托盘归还处，小贩商联会也和清洁承包商开设群组。任何商联会的摊贩若看到碗碟堆积等情况，也会拍照通知清洁主管。
一名不愿具名、在这座小贩中心工作约半年的60岁清洁工说，在中午和傍晚的用餐时段因食客较多，有时会来不及整理。
“人手如果可以多一点当然更好，这样清理的速度会比较快。一些食客若没有归还碗碟，我们还是要去收，这也得花不少时间。”
当食客未将餐具归还，清洁工又来不及清理桌面，就会引来飞鸟觅食。（唐家鸿摄）
竹脚商联会：要改善整洁度 空间或须重新设计
商贩云集的小印度竹脚中心访客人数每天超过3000人，到了周末人数可增加一倍。
竹脚巴刹商联会主席甘尼斯星（Ganesh Singh）受访时说，竹脚中心是个许多印族民众、外籍客工和旅客经常到访的场所，客流量庞大，而客工和旅客未必知道用餐后须归还餐具。
竹脚中心一楼是巴刹和小贩中心，二楼是零售商店。小贩中心共有119个摊位，清洁承包商为Ever Bright Cleaning Maintenance。小贩中心目前有约20名清洁工。
甘尼斯星说：“如果人们不归还自己的碗碟，清洁工人就必须花更多时间清理桌子，可能会耽误了托盘归还处的清理工作，导致碗碟堆积。现在很多行业都面临人手短缺的问题，承包商要找到足够的清洁工人也不容易。”
他也说，受到场地的局限，小贩中心能放置的托盘归还架数量有限。要改善整洁度，或得重新设计竹脚巴中心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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