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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20
6月6日早上醒来，看到照顾妈妈的疗养院发来短信，说她有痰已抽出，并会通知医生。约10点多又有短信告知医生会在下午1点看她。谁料到了11点，接到电话说妈妈情况一点也不好，家人应速速去见她。约半小时后再接到电话，妈妈已然离世！
在这之前的一天，我和妻如常到疗养院看妈妈。她躺在老人椅上闭着眼睛，对我们的到来已没知觉。唯独当妻把吸管放到她嘴边，她马上吮吸我们带来的马蹄竹蔗水。这比起前一星期，她别过脸示意拿开，要哄才吸的情况不同。谁料这改变不是好转，而是……
自从13个月前妈妈因谵妄症导致失智症断崖式恶化入住私人疗养院后，情况逐渐走下坡。兄、嫂、我、妻、妹、妹夫二人一组，轮流“值日”，几乎每天去探望她或带她外出，深切地感受到每隔一段时日她的改变。
比如陪她做简单拼图游戏，开始时她会用粤语说“呢个我中意玩”“好好玩”并能完成，然后要给很多提示，然后我们做她看，到最后全无反应。比如带她到外头，初时有人扶着从轮椅走到车子或从车子走到轮椅没问题，而且还会对周遭环境感兴趣，会说“落大雨”“好多榴梿”“呢D花好靓”；然后轮椅与车子之间的转换变得吃力，无论在车上或公园里她多闭上眼睛；到后来，她已不可能外出。
这些日子以来，妈妈犹如一个两三岁的小童在“往后退”，本会走路、讲话、吃东西，逐渐变得不会走路，只讲一两个词和单字，只喝营养奶、清汤、饮品；最后，简直就如幼婴般无助。
看着挚爱的母亲一日日衰退，一步步走向人生的终点，谁不感到心痛呢？这样的过程似乎残忍，其实不然。就因为一切“渐渐”，我们都能接受事实和那不可避免的结局。我们不断调整向妈妈表达爱的方式，是她身心“后退”到某一阶段所能接受并喜于接受的，哪怕到最后仅是握着她的手，轻轻地对她说：我们都很爱你。
有文友写道：“令堂一生完满，应不留遗憾。”一语总结家母伍思静女士略带传奇的人生旅程；而对于照顾她的人来说，一切能做到的我们都已尽力做到，也可说是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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