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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27
庄理名
何越女士把钢琴在西方的没落，与民主、自由和平等挂钩，我认为是扯远了。她在《钢琴在西方早已过时》一文（2月24日言论版）中认为，英国人摒弃钢琴和喜爱流行文化是文化的进步，而中国人喜爱钢琴是文化落后，这个观点未免太肤浅了。何女士对钢琴还停留在贵族人家孩子为客人弹奏的刻板印象，带有普通人学钢琴就是为了攀高枝的偏见，贬低音乐教育，却不去更进一步理解钢琴、音乐和文化的内涵。
钢琴是乐器之王，代表人类乐器工艺的最高水平。钢琴让人能够充分发挥手指的灵活性，提供巨大的空间展现人类智慧。弹指间，钢琴能演奏出媲美数十人乐队的音乐。作曲家前赴后继为钢琴谱写乐曲，数量远远超过其他乐器。因此钢琴是认识音乐的最佳乐器；学钢琴也能为学习其他乐器和音乐理论，提供很好的基础。
西方古典音乐是人类文化的瑰宝，西方民众还是很维护这个文化传统的，音乐家也受人尊敬。我数年前到德国的德累斯顿旅行，很惊讶这50万人口的小城市每天都有歌剧演出。伦敦更是世界文化之都，每天都有数场古典音乐演出，何女士在英国居住，难道不知道吗？西方的户外古典音乐演出也能吸迎大量民众。因此，古典音乐在西方并不是贵族文化。
西方有大量造诣很高的音乐家，何女士提到的K博士，是一位喜爱爵士乐的钢琴教师。近年他嗅到了网络上的商机，到各大火车站拍视频蹭流量。随着亚洲国家富裕起来，许多亚洲人也有机会学习音乐，尤其是日本、韩国和中国涌现了许多世界级音乐家，如不久前去世的日本指挥家小泽征尔、韩国小提琴家郑京和。他们是亚洲人的骄傲，我们应该肯定他们的成就，而不是嗤之以鼻地认为他们能出名是因为在西方没有竞争对手。
何女士误以为流行音乐无须训练，可以自学成才。其实流行音乐也是演变自古典音乐，许多流行音乐作曲家都有深厚的音乐理论基础，大多都会弹钢琴并在钢琴上作曲。流行音乐是现代生活节奏加快和大众消费能力增强的产物，和政治扯不上关系。近年来，中国的流行音乐也蓬勃发展，比英国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女士可以多了解。
现代教育提倡德、智、体、群、美的五育。学习音乐能帮助全面的智能发展，就因为钢琴须要长时间学习与熏陶，它能培养耐性和纪律，加强注意力，帮助提高思考复杂问题的能力，发挥想象空间，降低急功近利、走捷径的心态。我多年前读过一篇新加坡指挥家朱晖的访谈，他说不期望孩子继承他的衣钵，但认为他们应该认识音乐的重要性。
我很幸运有机会学钢琴。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我母亲当裁缝补贴家用。为了我的钢琴学费须缝多几件衣服。我认为学钢琴对我的成长是正面的，我感谢父母为我开启了广阔的音乐世界。我对太太说，让女儿学钢琴并不是期望她成为钢琴家，而是让她有全面的教育。不管父母让孩子学钢琴的原因是什么，我认为对孩子的教育都是有帮助的，应该正面看待。
何女士注意到钢琴销量在英美大减，我认为这或许反映了贫富差距扩大，中产阶级萎缩，父母不再大量投资子女教育。英美的顶级教育虽然还是领先世界，但普通教育的水平下滑，也是一个事实。
作者是本地会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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