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August 22, 2025

南非与美国也有Singapore 地名背后的迁徙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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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与美国也有Singapore 地名背后的迁徙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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缤纷史探

南非与美国也有Singapore 地名背后的迁徙与记忆

刘汶錝

发布/2025年8月21日 05:00

地图上的“Singapore”远不止眼前的热带岛国。横跨半球的南非草原与美国密歇根的风沙沙丘，都静静镌刻着同样名字。三个Singapore如同散落在全球地图边缘的碎片，叙述迁徙者的思念、历史的失落与自然的无情。

1869年拍摄的美国密歇根州奥勒根县Singapore碾磨厂，这座小镇曾一片繁荣，却因无情的灾难而今面目全非。（互联网）

如果你在地图上搜寻“Singapore”，跳出的几乎都是我们熟悉的热带岛国，但如果继续拉远地图的视角——越过赤道，横跨大西洋，深入沙丘与无人原野——就会惊讶发现，世界上竟还有两个地方，被标记为Singapore。

一个位于南非林波波省（Limpopo），是荒草横生的旧农场，残留着殖民时代的边界线；另一个则坐落在美国密歇根湖畔（Lake Michigan），曾是一座锯木厂林立，港口梦勃发的小镇，如今早已被沙丘吞没，连废墟的轮廓也无从辨认，只留下一个名字，被风埋在地图的褶皱里。

它们都叫Singapore，却彼此毫无地理关联——像是散落在地球边角的词语碎片，被风沙、记忆与地图测绘无意中封存。它们曾是人类意图命名世界的尝试，如今却各自沉没在沙丘、旷野与无人的平面图上，只留下一个名字，在不同语境中发出微弱回响。

这三个Singapore之间并无真正的故事线可言。但也许，正因为它们互不相干，才让我们在建国60年这个节点，得以从中想象另一种观看自己的方式——关于命名与遗忘，关于人类如何以地名抵御时间侵蚀，在异域之地标注情感坐标的可能。我们称呼某地为Singapore，有时不是为了纪念一个国家，而是为了不让某种情感从此无名。

南非Singapore
私人农地上的思念地名

南非人西索尔（Hlangi Sithole）与当地Singapore道路指示牌合影。（Hlangi Sithole脸书）

2023年，新加坡时政网站“慈母舰”（Mothership）的一位作者Nyi Nyi Thet，在一次偶然的地图搜索中，意外发现非洲大陆也藏着名为Singapore的地名。

它坐落在南非北部林波波省的莫加拉克韦纳（Mogalakwena）地区，靠近一片名为莫加拉克韦纳的自然保护区。在谷歌地图上，Singapore这个名字孤独地悬挂其上，标注清晰而冷静，仿佛一个无声的遗迹。然而地面上，却是荒草漫生、尘土飞扬——没有机场，没有商铺，没有聚落，甚至连一条通往此地的正式道路也无迹可循。没有人居，没有声音，只有一块旧农场的模糊边界，在风中像地图边角的擦痕，被时间轻轻抹去却又未曾完全消失。

Nyi Nyi Thet花了数月追查这块无声地名背后的身世。除了地图标注与少数南非地方志中的模糊提及，Singapore在当代几乎毫无留下痕迹。唯一浮现的线索，藏于1950年代的地籍档案：这片土地曾由一位名为宾尼（R.F. Binnie）的男子登记持有。

他并非毫无来历。宾尼的名字也曾出现在20世纪中叶的新加坡英文报章——一位活跃于本地球场的高尔夫球手，之后远赴南非定居。至此，一条隐约的线索浮现：或许，这块被命名为Singapore的土地，并非殖民测绘中的随意命名，而是某种私人记忆的投影——一个移居他乡者，试图在遥远大陆重置熟悉地名，安放故土情感的方式。

更深入的追查还揭示出一抹温柔细节：宾尼的妻子曾为《新加坡自由报》（Singapore Free Press）撰写连载，记录她在非洲农庄的日常——阳光下的树影、漫步的牛群、厨房里升起的米饭蒸汽。文字朴素，却不时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怀旧情绪，像是在非洲荒原上低声呢喃着另一个Singapore的轮廓。

也许，这正是那片土地被命名为Singapore的理由。它不为纪念国家，而是铭记一种生活方式，一段私人旅程——那些饭香与光影、节气与记忆的结合，才是真正值得被留在地图上的“家”。

命名，既是一种微小的殖民行为，也是一种深藏心底的祈愿。我们在异乡种下一个熟悉的名字，是为了在陌生之地锚定记忆的坐标——盼望自己不会遗忘，也渴望那原本属于我们的地方，能在某种遥远的回声中记得我们。

如今，那片曾被唤作Singapore的土地，已更名为莫霍克（Mohlareng）——在祖鲁语（Bongani）中，意为“长满树的地方”。树重新长了出来，风吹过土地，岁月掩埋了人名与家书。但地图上的旧地名仍倔强地存留着，如同一粒沙，在历史与地理之间滚动着，不曾彻底消失。

美国Singapore　
被沙丘掩埋的梦想港口

如果说南非的Singapore是一段私人记忆所遗留的地名痕迹，那么，美国密歇根湖畔的Singapore则是一场地理性的公共悲剧——它的消失并非因为战争或人口流失，而是因为森林的伐尽、风沙的侵袭，以及一场跨越国界的资源调度。这是一座被自然反扑吞没的城镇，也是一段与生态失衡、城市扩张、全球商品流通紧密交织的消逝故事。

美国的Singapore位于密歇根州奥勒根县（Allegan County），坐落在索加塔克（Saugatuck）与道格拉斯（Douglas）之间，毗邻密歇根湖，地处今日卡拉马祖河（Kalamazoo River）注入湖水的沙丘地带。

1836年，一位来自纽约的土地投机者奥谢亚·怀尔德（Oshea Wilder）在此创立一座名为Singapore的定居点，试图将这片湖岸荒地发展为一个足以媲美芝加哥（Chicago）与密尔沃基（Milwaukee）的湖港城市。